又见砍人案。和省社科院一个朋友聊,他说:可能以前砍人案也多发,只是报道少;也可能砍人案会越来越多。昨天写了一首诗:
请允许我/砍人前/先砍自己/一刀两刀三刀/我发现自己是金刚,砍不死/我不怕别人砍了,我决定不去砍人/或者/我一刀结束了自己/我发现人是弱不禁刀的/我改变主意,不砍人了/可是我死了。
随便看了新浪里面对砍人事件的评论。如A:对残酷社会不满,有一天我也会这样,我杀100。B:老子有一天都想这样干一次。
今天正好是汶川地震2周年,震后复建一直在继续,当地人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家。2年的时间使我们这些非汶川人对汶川地震、对当初的悲痛已淡化甚或忘却。我们甚至对发生不久的玉树地震也无太多的记忆。事情没发生在我们身上,悼念只是不痛不痒的礼节,表示同情下,这应是最好的解释了。没有居安思危,没有太多反思,如是,也许我们学会了坚强,也许我们被迫前行,也许我们目标明确,也许我们已经麻木,那诸如砍人的零星“地震”仅是伴奏曲,连绵不断亦无不可。只是,当大家对“砍人”如同对“地震”这样的词儿不再感冒时,下一个词儿是什么?
此刻有谁在世上的某处哭,无缘无故地在世上哭,哭我。
此刻有谁在夜里的某处笑,无缘无故地在夜里笑,笑我。
此刻有谁在世上的某处走,无缘无故地在世上走,走向我。
此刻有谁在世上的某处死,无缘无故地在世上死,望着我。
赖内·马利亚·里尔克的诗一针见血,下一个词也许就是“无缘无故地”,这是一个修饰副词,可以加“哭”“笑”“走”“死”,也可以加“群体癔症”或“群体死亡”。
2008年5月22日晚,江苏省作协、南京广播电台和《江南时报》一起组织了汶川大地震诗祭活动,诗人韦白充满期待,他的诗如是说:
汶川地震后,我们必须
告别种种表示占有的代词。
告别使人昏昏欲睡的名词。
告别使我们难以入眠的动词。
告别周一的烦恼,周二的
无聊,周三的隐忧,周四的哈欠,
以及周六的冷漠。我们必须
告别思想,告别思想背后的动机。
告别意义,告别意义后面的意义。
告别白纸黑字所记载的一切。
告别人为的画面。告别梦,
告别期望,告别一丝不挂的
秘密。告别种种失意的清单。
告别各自的情调——火辣辣的
酸甜。告别交错的歌声和洋溢的
乐器。告别蜜蜂汁、啄木鸟、
梨树和桃金娘。在又聋又哑的
寂静里,告别已经死去的语言
亲爱的,请对照着这首诗,我竟然发现,除了死亡之外,该告别的竟然都猛烈起来。今天还是什么日子?护士节,有这帮护士短暂守护着死亡,她们(主要以女性为主)在殡葬人接触死人前先观视到活人到死人的转变,我们叫她们天使,天使很忙碌,日复日守护让她们内心在非冷漠和真正的冷漠间徘徊,第三种情况少之又少,就是假冷漠,区别在于唯有非假冷漠才令我们感动。存世的感动已经太少,但所有的感动也主导不了天天无缘无故死人的频率,唯有更多的告别才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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